第(2/3)页 “父皇他最是爱惜子民百姓,诸位老丈不必担忧拘谨,纵然说错什么,父皇也绝不会见责的。” 十数名老丈闻言,登时激动开来,一个个从各家后辈手中抢过准备好的献礼,相互搀扶着,被朱肃引着朱肃穿过了护卫,来到了御辇前。 虽已有恩旨,可他们看到了御辇之上的老朱,还是忍不住再次跪拜。 二虎将御辇前的车门全部打开,珠帘撩起,如此,御辇就成了一座临时的龙椅。 老朱端坐其上,面色肃穆的看着众人,亲自开口道:“诸位乡贤平身。” 朱肃与一众内侍,将十来个老丈搀扶起身。 当首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举起手中的一盏宫灯,颤声道:“草民……草民感念皇恩,擅自……擅自拦驾,虽……虽罪该万死,但若能……能将献礼,敬献给陛下,也……也死得其所!!” 看着激动不已的老者一直流着热泪,诚恳满满地说道。 老朱面色动容,道:“乡贤何罪之有……咱,咳咳,朕,如何能受此礼啊?” 老丈激动道:“陛下受不得,何人还能受得?” 老丈又道:“草民今年九十有三了,自前元时,就开始记事。” “这么多年来,这天下,起起伏伏。一开始是元人当皇帝,那是把我们作了猪狗哇!” “草民一生子女八人,饿夭三人,其余五个,两个因苛捐杂税被逼亡,还有两个,被元庭贵人掳去一个,当街射死一个……” “草民只得带着唯一的一根独苗,四处流落,到了这西安。” “原本草民也早该死了,只是心中不甘啊!” “元人整日里称颂那蒙古皇帝的恩德,可草民为何感觉不到恩德在何处?” “日子,只能一天天的苦熬。草民原以为,只能这般熬到死。” “却不想,临了临了,竟真盼到了转机,迎来了好日子!” “陛下驱逐了元人,鼎定河山。到了我大明,苛捐杂税少了太多,徭役更是大大减少。” “草民一家靠耕地烧瓷为生,原本忙活一年,也只能够勉强糊口,甚至还要闹饥荒,落亏空。” “可如今烧了一窑瓷器,就比过去扎一年挣的还多!” “身上有新衣,米仓有米,碗里有肉!” “每年里北面牧场运来的牛羊,便宜又实惠,以前何曾想过能吃得起肉的日子?” “官府还把家里划进了农庄,每年春耕,庄里就调来耕牛帮着家里耕种。” “朝廷得知我有烧瓷的手艺,更是贷给我一笔钱财,让我开了个烧瓷的工坊……利钱低的几乎是没有!” “如今我家中兴盛,孙子也抱上了。谁能想到我们家几年前,险些就要破家灭门……” “这一切,都是托陛下您的隆恩啊!” “草民虽是乡野粗民,又一直在北边,却也听说过,先些年,陛下是多么不容易……” “又是蒙元,又是陈友谅,张士诚……好不容易天命所归坐了天下,却是一个烂摊子,杀贪官、理国政,忙的一刻不得停歇。” “也正是因为有陛下,才让我等百姓,活成了人样儿,活出了希望!” “幸好草民命贱,熬到了陛下当国的日子。能过几年这样的日子,草民就是立时就死,也心甘情愿了!” “平生唯一的余愿,就是能见见圣君,为圣君敬献一份草民烧的瓷盏。” “唯愿圣君,万古长存哇!!” 这一番话说到最后,老者满面老泪纵横,激动的嘶声大吼道。 其他老者,也都个个激动的落起泪来,颤巍着胳膊,高高举起他们手中的献礼。 或美酒,或瓷器…… 看着这些老丈,老朱面容动容到了极致,往日不怒自威的面容竟颤抖着,眼眸眯起,连眼角也在颤着。 唯这些朴素百姓的祝愿,最是真切啊! 朱肃颇有眼力见,当先上前,将那老者手中的瓷盏接过,送到了老朱的面前。 这瓷盏显然是老者精心所制,只巴掌大小的瓷盏上,却是细细的勾画了一副繁复的《蟠桃仙鹤图》。 老朱这一辈子,也不知看过了多少名家国手所绘制的奇珍异宝,这一副出自寻常老者的图画比之那些画自是远逊,老朱却是看的津津有味。 “好,好!”老朱大声赞许,又看了几个其他老丈献上来的礼物,道:“诸位的拳拳好意,咱收下了。” “既然收了诸位的礼,朕自也不能吝啬。” “老五,你为朕记着。诸位老丈皆有德老人,回头到了行宫,着赐御制龙拐一支,日后可免尊卑之礼,见官不拜。”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