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些许士子闹事,不过恼羞成怒,无理取闹。他们自己的文章才学不如他人,便无中生有,寻隙滋事。” “此风断不可涨。陛下没有将他们捕拿下狱,已是仁慈。如今不管他们,也就是了。” “何来烦忧之说?” 老人家面容严肃,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他治学严谨,对于这一科考试的结果自也是问心无愧。 先前朱标让他写奏疏自辩,他自觉自己凭白被那些北方士子给污了名声,心中本就有气。 此时见朱标又提起恩科之事,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卿家当真觉得,举试尽取南人,于国有益吗?”朱标提醒道。 “南人虽善文词举试,而北人厚重,比累科所选,北人仅得什一,非公天下之道。” “且朝中官员本多南人,国子监生员亦多南人。科举若再尽取南人,长此以往,朝中尽为南人。” “北人心必怀愤,必与朝廷离心离德。只看如今京中的这些北方举子,便可以知道北人心中的怨忿已几乎忍耐不住。” “国之重在于团结,再如此下去,只怕我大明南北,便要相互敌对排斥,乃至走向分裂……如此,岂是昌盛之道?” “朕所烦忧的,正是如此啊!” 说完,目光灼灼的看向刘三吾。 朱标已暗示的很明显了,谁料刘三吾竟将脖子一梗,道:“科举乃国家抡才大典,自是该唯才是举。” “陛下岂可有更改举试结果之心?” “至于南北分裂,纯属无稽之谈……北人若有能耐,自当奋发图强,来年胜过南方士子就是……” “卿家此言,就有些过于偏颇了。”朱标皱了皱眉,仍努力维持着面容的和煦,道:“北方久陷异族之手,复归华夏,不过三十余年。” “南方自宋时便已昌盛,书院、学塾林立,与北方底蕴已相差数百年。” “此时让北方士子胜过南方,岂非失之公允?” “陛下欲变相优待北方士子,这岂非失之公允?”刘三吾辩驳道。 “国家抡才大典,断不能如此儿戏!” “……难道让国家南北相争,比之举试更加重要吗?”朱标也有些怒了。 “抡才大典,断无儿戏的可能!”刘三吾仍是坚持到。 朱标额上的青筋跳了一跳,刘三吾是他也看重的文臣,某些程度上甚至是他的老师。他原以为,刘三吾该是会知晓大局的。 却不料,竟会如此的冥顽不灵! “……朕意已决,要重审恩科试卷。”朱标道。刘三吾此时正处于激动的状态中,回去让他好好考虑一番,或许会分清楚哪一种做法对国家更为有益。 “爱卿且再劳烦一番,重新审阅那些试卷。从中重新厘定排名。” “朕希望,这一次的排名,能合朕心意。” “同时,能兼顾家国大义,平天下百姓悠悠众口。” 这几乎已经是明示了。 刘三吾本来仍想拒绝,朱标三令五申,老人家脸上仍是带着一股桀骜之气,对朱标的意思颇为不以为然。 此老刚正不阿,他是真心觉得,科举不可徇私。即便为此引致南北士子互相敌视,也在所不惜。 无奈之下,朱标挥退了说不通的刘三吾。只觉得太阳穴不断跳动,福安进得殿来,见了朱标面色苍白,下了一跳,忙上前来欲图搀住朱标:“陛下……陛下,您,您这是怎么了?” “无事,无事……”朱标摆了摆手。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没有老朱压阵的艰难。 若是老朱在朝,遇到刘三吾这种,他自有方法处理…… “莫不是那刘老倌儿竟然……”福安想起了刘三吾走时气势汹汹的模样。 “纵是道德老臣,也好名啊……”朱标摇了摇头,却是看穿了刘三吾的本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