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雪竹:“……” 始作俑者江颖非但不觉得愧疚,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最后雪竹和江颖夫妇在机场告别。 “小竹,有空来北京玩,”江颖牵着她的手说,“我爸爸是真的很想屿宁,如果是你提出要去北京的话,他一定会答应的,还有麻烦你转告他,说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老公也早就不介意了,让他放心来北京。” 江颖的丈夫嚷嚷:“谁说我不介意了!我介意一辈子!” 江颖深深叹了口气:“你幼不幼稚啊?” 雪竹抿唇,憋着笑点头:“好。” 她犹豫了片刻,又小声说:“江颖姐,谢谢你跟我说的那些。” “小事而已。” 真的是小事。 她只是希望自己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最终也能得偿所愿。 也不枉她当年歇斯底里的放弃,以及现在的彻底释然。 他总要比她深情,才能配得上她这么多年的无望单恋和追逐。 告别雪竹后,夫妇俩进入登机口。 丈夫好奇问她:“那姑娘就是跟屿宁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江颖点头:“对。” “连妹妹都下得去手,”丈夫抽了抽嘴角,语气酸酸的,“看来你这个白月光也不怎么样嘛,还不是禽兽一个。” “要真说是白月光的话,”江颖突然笑着说,“那姑娘应该是我白月光的白月光。” 丈夫皱眉:“什么玩意儿?弯弯绕绕的。” 江颖失笑:“行了,白月光这词你都说多少年了,我们连证都扯了,难道你还担心我对他念念不忘啊?” 丈夫嘟囔道:“那可不是念念不忘么,你喜欢他多少年了都,说忘就忘啊?” “忘了,真忘了,”江颖挽着丈夫的胳膊,甜甜地笑,“从咱俩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念念不忘的人就老公大人你了。” 丈夫被这声老公大人哄得心花怒放。 “这还差不多。” *** 算到他下飞机的时间,雪竹给他拨通了电话。 孟屿宁接得很快:“喂。” 雪竹语塞,有些结巴:“那个,是我。” 孟屿宁语气平静:“嗯,有事吗?” 雪竹摸着鼻子说,语气含糊:“哄你嘛这不是。” 孟屿宁又嗯了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雪竹也不说话。 沉默了几十秒,男人说:“不是说要哄我?” 雪竹无辜地说:“我打电话给你了啊。” 孟屿宁笑了笑:“这就算哄了?小竹,要是以后我们吵架,我打给电话给你连话都不说,你不许和我发脾气说我没哄你。” 雪竹:“……” 孟屿宁:“说话。” 雪竹只好硬着头皮说:“对不起嘛,我也没想到我能和江颖姐聊那么久。” 孟屿宁叹气:“你们聊了什么?” “说了——”她语顿,小心翼翼地说,“你以前生病的事。” 男人好半天没说话,电话里只有他平和规律的呼吸声。 雪竹低头,忍不住红了眼睛,掰着手指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回答她的是一声叹息。 孟屿宁的性格心理分析报告中,有提到他是轻微的讨好型人格。 他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童年也不算多美好,原生家庭影响下,有的孩子会变得易怒暴躁,有的会变得阴郁冷漠,变得厌世愤俗,而孟屿宁却截然相反,他选择用讨好的方式试图改变这个濒临破碎的家庭,譬如努力学习,努力学着照顾自己,不给父母增加负担。 在遭受抛弃和冷待后,他所形成的思维模式并不是去憎恨他人,而是否定自己,认为是自己不够好,才会令父母厌恶。 在这样的环境下,孟屿宁承受委屈的阈值被无限扩大。 原以为这样的思维模式会持续终生。 直到父亲带他搬到了童州市,让他遇到了雪竹一家。 原来自己不需要讨好也能得到他人的关心和爱护,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不计回报地在爱他。 在他寸草不生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被阳光照耀着的角落。 本可以忍受黑暗,可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阳光。 他本能地栖息在这个温暖的角落里。 在孟屿宁的心中,雪竹一家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城堡,这座城堡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提供了自己所渴求的温暖。 而雪竹就是这个城堡中陪着他长大的人。 父亲去世后,他曾短暂消极过,血缘的消失,意味着他这具身体在世俗意义中从此变得孤零零。 后来雪竹的父母离婚,城堡塌了。 他唯一的慰藉,就只剩下雪竹。 后来雪竹也离开了他,切断了和他的联系。 他开始憎恶和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才会令她疏远。 雪竹那么好,她一定不会错。 错的只会是自己。 在阳光散去后,被阳光曾治愈的孟屿宁只觉得内心的荒凉变得更加荒凉,令他无法忍受。 当雪竹离开后,他的精神支柱彻底分崩离析。 因而消沉、忧郁,每日每夜都在失眠,睁眼是了无生趣的生活,闭眼是无尽无眠的自责。 他每每回想,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偷看那封信。 如果没有冲动地去看那封信,如果没有为她的早恋而生气失望,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自己? 就在孟屿宁回想过去的时候,雪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细微的哭腔:“哥哥,对不起。” 他怔愣片刻,轻声说:“就是怕你这样才不告诉你。” 她也不说话,还是哭。 哭到他也心疼,想跟着她一起哭。 “小竹,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他轻声问,语气中有几分不自信,还有些许期望,“那你会不会嫌弃哥哥曾经生过病?”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