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个答案你不是最清楚?” 宴安提剑,步步逼近,属于郑乔的血顺着剑锋颗颗低落,在地上溅开朵朵血花。 郑乔勉力躲避。 面上闪过泄洪般的崩溃和凶戾:“我清楚?我清楚什么?这一切不都是被逼的吗?你与你阿父,我的好师父,愚忠一辈子的人毁了我的一辈子!都到那种地步,还对这么一个蠢笨恶心的渣滓报以‘洗心革面’、‘浪子回头’的奢望!凭什么到了我就喊打喊杀!” 郑乔嘶声力竭地质问宴安:“他做的事,不比我错误千倍万倍?凭什么现在还能苟延残喘着,所有人——包括你宴兴宁,将所有错误都推到我的身上!凭什么!” 在愤怒的趋势下,他战胜了死亡的恐惧,踉跄着站起来指着殿宇道:“我是活该千刀万剐的暴君,他是什么?你宴兴宁父子奉其为君,可有萌生过弑君的念头?” “你口口声声说辅佐我——” “满朝文武称赞你,你多么高尚?” “你又何曾如此待我?” “我究竟是你的君、你的师弟,还是你宴兴宁践行道义的垫脚石!殉道的祭品!” 声声怨入骨髓的发泄和质问,令宴安脚步顿下,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细颤。 郑乔自然不会错过。 声嘶力竭,语带哽咽。 “我不过是将我当年受到的屈辱一点点还回去!这叫血债血偿!这叫天经地义!什么同窗好友!什么儒雅君子!什么仁义道德!被那头野猪肆意践踏的是我!被他摧毁前途的还是我!宴兴宁,我就问你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受辱!凭什么被诟病佞幸!” 眼眶泛红,那双含情眸隐瞒无数脆弱伤痛,可他仍强撑着不落下泪:“被辱骂、被鄙夷、被唾弃、被践踏是我活该吗?” 宴安绷不住初时的漠然。 内心却失望到了极点。 他道:“那件事情不是你的错。” 郑乔以为宴安被说动。 “师兄,我只是不想被谁左右人生了!卑贱到谁都能踩上一脚的滋味,我真是尝够了!”他伸手指着天激动说道,“那一天,我就以文心发过毒誓,即使这辈子不能站在最高处,也不能烂在泥潭之中发烂发臭!所以,我需要权势、需要站得更高、需要强得世人畏惧害怕臣服!师兄,我不求你能理解我,也不求你能放下剑,但——” 话未尽。 却见宴安放下的剑再次坚定举起。 “阿乔。” 这是郑乔还未取字前的小名。 世上会这般称呼他的,唯有香消玉殒多年的母妃、埋入黄土的恩师以及如兄如父照拂他的师兄宴安。听到称呼的瞬间,因强烈情绪涌上两颊的血色刷得褪去。 “不要怕。” 宴安用上平时哄女儿的口吻。 “死不可怕的。” 剑尖逼近被逼入死角的师弟。 “为兄辜负阿父临终嘱托,没有将你掰回正途,使你如今还巧言令色,推诿己过,这是为兄之过。为兄无能,教导无方。” 宴安声音虚弱,身上出现大片大片的血迹,容貌也在快速衰老,出手却是利落果决,不带一丝丝的迟疑。在郑乔惊愕失色的眼神中,冰冷剑身一剑洞穿他的胸口。 “此事已经对你不住!” “兄弟……阋墙、自相残……杀,并非吾愿,但事已至此——为兄万不能再留你在此世间,祸害更多无辜生灵,徒增杀孽!” 郑乔根本不听他说了什么。 只是微微垂首看着被洞穿的胸口。 耳畔传来宴安似解脱般的轻笑:“待下了黄泉,不管有多少……冤魂厉鬼找你索命,想血债血偿……为兄会替你挡着,这次、这次一定会护你周全……待阳世太平……” “你我……兄弟……”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