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危机四伏的绿荫铺天盖地,两人所经之处却是一条坦途。 白梨觉得自己是一条飘荡在海里的小舟,随着海浪平波缓进,平稳得让她昏昏欲睡。她一手勾着他,一手拍着他衣襟:“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说,要教我下棋?” 是在客栈的那天晚上,他一时心血来潮,脱口而出,但他向来争强好胜,厌恶让步妥协,那之后没有再提,却已经成了心头抹不去的烙印。 “等从秘境出来,你教教我吧,这样你就不用总是跟自己对弈了。”她轻轻拽着他冠带,“一个人多无聊。” 薛琼楼放缓步伐,脚下的路遥遥无际,望不见彼方,也走不到尽头。 “怎么样?”白梨摇晃着他冠带。 冠带被她拉得绷直,薛琼楼不得不垂下头,她脸上晕出两片薄红,眼眸蒙着一层水盈盈的光,目色迷离,软糯而乖顺地躺在他臂弯里。 她的状态不大对劲。 把符箓留给他,那她自己的呢? 白梨轻轻拍着他胸口:“教教我呗,好不好?” “刚刚那声音,你是不是都听进耳朵里了?”薛琼楼在她腿上拍了一下:“现在就消停点。” 卧槽,怪不得她现在这么困。 白梨万没想到鲸歌的威力这么猛,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她空出一只手狠狠掐自己一把,什么感觉都没有,整个身体都麻痹了。她立时心慌意乱:“我怎么连腿都感觉不到了?!” “你掐的是我。” “噢,对不起。” 白梨找到自己的大腿又掐了一把,让自己保持清醒。 本想死缠烂打跟他一起去找主角团,现在她想纠缠也没力气,只能靠嘴炮让他悬崖勒马,他那颗锈迹斑斑的良心,能擦干净一点是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薛、薛琼楼?” “嗯?” “你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吧。”白梨抚着他衣襟:“不是给我,也不是给他们,是给你自己留一条退路。你盘算这么多,错一步就满盘皆输,兔子还有三个窟呢。别一路走到黑,你都这么黑了,还是个恶役,简直又黑又非,别这么刚愎自用,给自己留条退路不行吗?” 她吐珠似的吐出一长串逆耳忠言,微微喘出一口气。 不要赶尽杀绝,不要下那么狠的手,不要半点余地都不留,就是给自己留退路。 每说一个字,仿佛豆大的雨珠坠入平湖,砸出硕大的水花,涟漪圈圈泛滥,湖中水花四溅,涟漪密布。 杏花微雨沾面不湿,疾风骤雨却能搅乱一池静水。 薛琼楼目光平视尽处,眼底那片浓荫变得有些恍惚。 他双手用来抱人,全靠一身法袍维系抵挡,遍地藤蔓缠上他腿腹,缠扯着他的步伐,双腿如陷泥沼,步履维艰。 白梨拍他胸口:“行还是不行,你给个准话!” 他随口回答:“好。” “好什么好啊!”白梨恨铁不成钢:“你这是在回答我上一个问题吗?!” “两个问题都是。”他漫不经心地许诺:“好,都行。” 别听他语气装得又无奈又真诚,指不定就是信手拈来的谎言,分不清真假,辨不清虚实。 白梨扯住他衣襟,让他微微倾下身,她的手沿着他衣襟移上去,试探着触上他侧脸。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