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蜜月-《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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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试图挣脱郑长青,他却牢牢将我圈禁在了臂中,不厌其烦地告诉我,不要浪费他的好心,他只是要带我去放松放松。

    我一路被他遮了视线,引到了温乎乎的沙滩上,白日太阳炙烤的余温还未消散,沙砾的热度舒适到恰好,我疑虑着,他就将我按到了一把软和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双手离了眼,我缓一缓模糊的眼睛,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此时沙滩上空无一人,一个搭了棚的华丽餐桌摆于中央。四角的轻纱帷幔随风迷离而舞,帐顶的淡黄幽光越衬环境的清冷美态,桌上的食物是我最爱的家乡菜,它们被摆得雅观精致,不输于法国菜。

    而郑长青正襟危坐,他清亮忽闪的双眼略带讨好,笑吟吟地看来,热切问道:“喜欢吗?”

    自从来了这座岛屿,我并未吃饱过,本地的菜不合味觉,总觉得怪难吃。我今儿也是饿得想睡觉,他真是摸透了心思,给了这么一个小惊喜。

    我稍微点头,谢过之后,就动筷子吃了。

    郑长青幽默地与我共进晚餐,偶尔偏头指着海边的天,请我欣赏风景。

    我这才发现,此时的天与其余时候迥然不同,太阳才藏进了山峰里,浮动的云被余晖染得幽暗紫蓝,一缕缕的淡红蜿蜒曲折,盘绕在几座山峰之间,暧昧不明地轻勾着。下有海潮远远袭来,一浪接一浪,划破了寂静的暮夜,给风景增添了无限情怀。

    天黑黑...雨落雨...轻悠悠的歌声突然从我嘴中飘出,我手指敲着冰凉的餐桌,断断续续地扬嘴哼着,脑中逐渐浮现一个人影,祥和平静中猛袭来一阵浓浓的孤独感,几乎毫不犹豫地吞噬了我,歌声也随之消失了。

    郑长青原先还一起打着拍子,给我伴奏,见我没了声儿,他探问:“怎么不唱了?这么好听的。”

    我摇摇头,索然无味地吃完所有食物,瞎吃闷涨过后胃鼓得不行,但总比空着的时候舒服多了。

    度蜜月里,还有一件深刻的事就是我迷路了。

    郑长青兴致昂昂地带我去爬山前,还带足了登山装备,他说要走远一点才有意思。心情不好时,化悲愤为力量,爬一爬山产生多巴胺,兴许就会愉悦一点。

    他确实把我往深山老林里带了,爬得可起劲儿,也不忘在我困难时拉几把,渐渐我跟不上他的步伐了,就坐下来休息,他总是走得特别快,几次三番讥讽我是弱鸡。

    他莫名变得嘴利,我不免和他吵了一架,气得往反方向独自一人走,我没敢走远,呆在原地等他过来找我,后来眼睛犯困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之后,周围漆黑不见五指,天已经黑了,月光不太明亮,眼前的路确实看不清,我胆怯地喊了几声郑长青,没人应我。

    我害怕地缩到那颗大树旁保持警惕,一有风吹草动,我都浑身出冷汗地盯紧了周围,精神持续高度紧张中,我困得又睡着了。

    白天醒来,我才敢上路,以为看得见路我就可以下山,但绕来绕去我就是找不到出口,反而往山林里越走越深了。

    蚊虫瘴气都不是闹着玩的,我身上露出来的地方都被叮咬得红肿,人也越来越疲惫,背包里的食物我分批吃得很少,饿得不行了,才小吃几口。

    就怕没了食物,我被活活饿死在深山里,我边走边喊郑长青,从来没有正常的声音回应我,不是鸟雀扑闪着翅膀被吓飞,就是不明物体在灌木丛里窸窸窣窣地钻动。

    手机早前就拿出来看过,即使有电也拨不出一个电话,信号全无。

    我迷着路感到越来越恐惧,暗暗发誓要是出去了,这辈子都不往有山的地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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