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年级大佬和小可爱-《我的恋爱不可能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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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小,理科知识也不太行,不知道就算纸卷成筒了但是也不能隔音。你比她大那么多,没必要跟小孩儿置气。”庄穆下意识地帮丘桃桃说话。

    韦强有苦说不出:“你俩合起伙来欺负我!”

    丘桃桃事后很诚恳地向韦强道歉,并且说可以免费为韦强看一次手相。

    韦强说自己是医生,信仰希波克拉底。

    这种封建迷信,嘁!

    “可是……”丘桃桃欲言又止,“其实那会儿在图书馆,你的手放那儿,我已经看见了。”

    说不相信这些的韦强立马问:“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得诺贝尔医学奖?”

    “嗯—”丘桃桃皱着眉,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抬起头,“下辈子。”

    韦强愤然站起身子,大吼一声:“丘桃桃我跟你说,别以为你今年十六岁比我小,你就能为所欲为,我就不跟你急啊!”

    “我说的是实话欸。”丘桃桃笑眯眯地看着韦强,“下次不许再说庄穆磨叽。”

    “我什么时候说他磨叽了?”

    “那会儿你们好像在聊什么重症监护,我看起来睡着了,其实有点意识,你说他磨叽,我可都听见了。”

    “啊……哎呀那,我那……行!你们俩真是绝了!”

    晚上吃了饭,庄穆和郑良帛两个人把丘桃桃送上回江北的校车。

    挥手作别之后,郑良帛问庄穆:“你课题选好了?”

    “嗯。”

    “最后到底还是落到胡教授手里了。”郑良帛摇摇头,“上学期他就来找过你,结果你说你还没想好。要是上学期你就直接答应了,那还算是胡教授请你去的,结果这学期你自己主动去找胡教授,味道都变了,一下子从买方市场变成了卖方市场,多划不来啊。”

    庄穆挑眉,看着郑良帛。

    郑良帛一脸正经。

    庄穆继续看郑良帛。

    郑良帛咳了咳,有点心虚地移开目光。

    “谁让你说的这些话?”庄穆看郑良帛不太自觉,于是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问。

    郑良帛沉默了两秒,负隅顽抗:“我自己要说的。”

    “你还有一次机会。”

    “陈教授。”郑良帛败下阵来,“但我自己是真的有点好奇,为什么不选陈教授呢?他手里那个《常温体外循环下心肌细胞超极化和去激化心肌保护的比较研究》可是国家科技部项目课题。”

    “没想那么多。”庄穆推了推眼镜,“名字念得顺,顺手就选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有走进你的心里。”郑良帛黯然地说。

    “……”庄穆面无表情地看着郑良帛。

    “可能书里说得对,比天空更难懂的是大海,比大海更难懂的是人的心灵。”

    “书里没说过这些。”庄穆抬腿往东走,“走了。”

    “你这就回家了啊?”郑良帛快走两步跟上庄穆,“我跟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哈?”

    “我舍友感冒了,这两天睡觉呼吸不畅,一直都在打呼噜,声音特别大,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于情于理,庄穆都不应该拒绝。

    “不行。”

    庄穆微微一笑,留给郑良帛一个潇洒高大伟岸头也不回的背影。

    庄穆永远记得上次一时心软答应了郑良帛,让他去自己家里睡觉。

    结果第二天,庄穆迷迷糊糊醒来,耳朵后面传来温热的呼吸。他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一个猛子从床上蹦起来。

    居然是郑良帛睡在自己身后。

    “……!!!”

    庄穆生平第一次不受控制地爆粗口,献给了郑良帛。

    “你不是睡沙发吗?”庄穆卷起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整个人站在墙边,远离郑良帛。

    “昨晚上打雷,我害怕……”郑良帛也很无辜,现在被子被庄穆拿走了,他就这么暴露在床上,也是有点害羞,就羞涩地把自己蜷成小孩儿睡姿模样,羞答答地抱了一个枕头在怀里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那你你……你上我的床来你起码跟我说一声啊!”庄穆还是不能理解郑良帛的所作所为,“我从四岁半起就没跟人在一张床上睡过了!”

    “我说了啊。”郑良帛弱弱地举手,“昨晚上我抱着枕头问你了,你‘嗯’了一声……”

    “你放屁!”庄穆完全丧失理智,“我那是没意识地哼哼,老子一点你问我的记忆都没有!”

    那是郑良帛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庄穆这个样子。

    他犯了第二个错误—

    他笑场了。

    于是大清早的,他就被庄穆连人带衣服给踢出门了。

    “我的鞋!你给我一双鞋!”郑良帛拍门。

    庄穆打开门,扔了一双鞋出来,还不一样,可见真的只是随手抓的两只。

    “都是右脚的!你给我换一—”郑良帛话没说完。

    庄穆打开门,露出一张结冰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郑良帛。

    他只能支支吾吾:“右脚,右脚也能穿,能、能走。”说完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嗖嗖跑开。

    郑良帛看着庄穆远去的背影,大声喊:“我不就跟你睡了一晚上吗?”

    庄穆:“……”

    郑良帛继续大喊:“我明天要是在做实验的时候睡着了,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庄穆:“……”

    庄穆低下头,拿出手机,在上面敲敲打打按了一会儿。

    “叮—”

    郑良帛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

    “再喊绝交。”

    郑良帛瘪瘪嘴,含泪吞下委屈,一个人默默地走回了宿舍。

    一头微卷长发,发尾染了一点黄色,暗绿色的皮夹克,下面是一双到小腿的靴子。

    丘桃桃看到这身装备,连那人的脸都没有看清,背后就是一阵发凉。

    她战战兢兢地抬头—

    果然是!

    那个先是骗了陈双念的钱,然后又被丘桃桃骗回来顺带还多要回了五百块钱的,开美容院的女人。

    “大师原来还在念书啊。”女人凉飕飕地开口。

    “嗨,嗨—”丘桃桃挤出一个笑脸,“换夹克颜色了哈,上次我记得你穿红色来着。”

    “少来这套。”女人横眉瞪眼,“年纪轻轻不学好,倒是学会了坑蒙拐骗这一套。”

    “您年纪这么大了,不也坑蒙拐骗进行着嘛……”丘桃桃习惯性还嘴。

    “嘿!”女人手叉着腰,“你把钱还我!”

    丘桃桃挠挠头:“行吧。”

    她扫码给女人转了五百块钱过去。

    “怎么才五百块?”

    “之前那两千不能给你。”丘桃桃耐心地解释,“那钱是你从我舍友那儿骗去的,那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给你了她怎么办?”

    “什么舍友……”女人愣了愣,反应过来了,“好哇,你们俩合起伙来对付我。”

    女人开始撒泼打滚,非得让丘桃桃还钱,不一会儿,教学楼的走廊里就围满了人。

    要上课的老师们见状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

    丘桃桃急得满头是汗,见到老师立马说:“她骗了陈双念的钱。”

    女人声音尖厉:“我那是骗钱吗?她自己来做了美容,我收钱,这不天经地义吗!”

    “可是你一开始明明说的免费!”丘桃桃据理力争,“我同学都说了不去了,你非得拉着人家进你店里,进去了就收钱,不给钱就不让人出来,还拽几个男的堵在门口,你这不是强买强卖?你这不是骗钱?那你说你这是什么?”

    几个问句问得女人哑口无言。

    见周围人越来越多,不远处保安也开始往这边赶来,女人站起来,拍了拍皮夹克上的灰,指了指丘桃桃:“你真行,你给我等着。”

    丘桃桃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危险性。

    老师也皱着眉头,对丘桃桃说:“最近没事儿不要外出,在校内还是很安全的。”

    既然校内这么安全,那女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丘桃桃叹一口气,这种时候除了应着还能怎么办,她点点头:“好的,谢谢老师。”

    晚上,妈妈打电话过来问丘桃桃近况。

    丘桃桃有点想把白天发生的事儿告诉妈妈,但是想了想,妈妈也已经够烦的了,现在在老家为了方便照顾外公,所以住在舅舅家里,说得难听点,其实就是寄人篱下。

    “挺好的。”丘桃桃说,“不愁吃不愁喝。”

    “那就好。钱不够跟我说,我给你转……”妈妈那边突然传来舅妈的吆喝—“谁大晚上煮的面啊?燃气不要钱吗?”

    “嫂子!我的!”妈妈应了一句,声音带着在丘桃桃听来很是刻意的笑,“白天在医院照顾爸,没来得及吃饭,回来煮—”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就你一人照顾爸辛苦,跟谁不让你吃似的。”舅妈的声音。

    丘桃桃捏紧了手机,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丘桃桃气得浑身发抖:“妈,你把水电气的钱给舅舅!”

    “早给了。”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住进来开始,你爸就给了三万,说跟你舅舅一家子还是算清楚一点比较好。”

    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舅舅一家,还以为妈妈住他们家不要钱。

    等等,这么说,倒不是寄人篱下了,这跟交房租有什么区别,老家只是县城,三万足够舒服租房子住一年了。

    “那舅妈没事儿在那儿吼给谁听?家里总共多少人她自己没数啊,她没煮面,舅舅没煮面,还能是谁煮的面?舅妈问这问题什么意思啊?你又不是白吃白住,三万块钱足够了吧,她在那儿叫叫喳喳干吗呢?”丘桃桃连珠炮似的问了一长串。

    “以前还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接触一下,也就是觉得你舅妈嘴碎,得理不饶人,现在这么一近距离处了一段时间,我也是开了眼界。”妈妈说起这个也是直皱眉头,“可能就是不想我住她家,所以怎么都想找碴儿。”

    “那就搬走!”丘桃桃大声喊,“谁稀罕住!”

    “要不是你外公我早搬走了,那会儿你外公醒过来特意问我住哪儿,我说住你舅舅舅妈家,你外公开心得不得了,连着说了两遍那就好。”

    “为什么啊?”丘桃桃不明白。

    “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和?”

    “外公能问这个问题,说明他心里有数,说明他已经察觉到你们不和了,不然何必多嘴问这一句?也不知道你们还在那儿演什么兄妹情深。”丘桃桃丝毫没留情面。

    “行了!”妈妈提高了音量,“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管!”

    丘桃桃抿抿嘴。

    “桃桃,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唉,曾经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对你说这句话的。”

    妈妈降下音量,难得耐心地跟丘桃桃解释:“哄老人开心嘛。这也是孝顺,或者说,这其实就是最大的孝顺。很多事情,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嘴上挑明说出来了,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不说出来,这个事情就可以掩盖过去;不说出来,这个事情就不严重。”

    丘桃桃其实没怎么完全懂妈妈的意思。

    但是她鼻子有些酸,她就是觉得妈妈难得“多解释一句”的这个行为,让她心里舒服了很多。

    丘桃桃眨眨眼,把即将落下来的眼泪挤回去。

    “嗯!”丘桃桃用力地点头。

    妈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然后笑着说:“还真的有用。”

    “什么有用?”

    “你廖阿姨跟我说,一定要尊重你,能解释就解释,你听不听得懂另说,但是一定要解释。因为这代表父母尊重孩子。”

    丘桃桃破涕为笑:“什么啊,家长们还互相商量怎么教育孩子。”

    “家长也是头一回当家长嘛。”妈妈说,“你廖阿姨教育孩子的理论一套套的,说都是她以前为了教育庄穆攒下的,结果谁知道工作一耽搁,想着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后来真到了‘以后’了,才发现晚了,压根儿就没机会施展。庄穆跟坐火箭似的,噌地就长大成熟了,听不进,也不需要她的教育了。”

    丘桃桃想起上次吃饭时庄穆和廖阿姨针锋相对的样子,戚戚然地点头。

    “妈妈,我跟庄穆,真的有娃娃亲啊?”

    “欸?廖阿姨怎么突然跟你说这事儿?”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但确实真有这回事儿,那时候廖阿姨和庄叔叔还在国内呢,不过那都是闹着玩儿的。什么时代了,你们年轻人自由恋爱啊。”

    丘桃桃不听后半句,抓着前面的话:“确定真的有‘娃娃亲’这回事儿啊?”

    “确定!”妈妈说,“那时候庄穆已经四岁了,来我们家玩儿,你见着庄穆就哭,谁哄都不行,后来庄穆一抱你,你就不哭了。我们就说这么投缘的话,干脆结亲家算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之前,正是庄穆的爸妈最忙的时候,庄穆就老来我们家,你是不知道你那架势哦,庄穆一出现你立马走走不动、碰碰不得,吃饭得让他喂,去哪儿得让他抱,要不是我拿棍子吓你,你连上厕所都想让庄穆帮你提裤子……”

    天啊……

    这什么啊!

    丘桃桃红着脸大叫:“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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