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解决 1-《清穿之德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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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淡淡地看向女儿:“胡闹!你贵为公主,十四那儿自有奴才们伺候。又不是那寒门祚户的,指望着姐姐带弟弟。”

    九儿不卑不吭地回道:“十四弟虽不少人伺候,但是出花是要命的事。他病中难免多思,若有亲姐在身边,也可廖做慰藉。再则女儿虽为公主,但也是皇父之女,十四的姐姐。如今出门在外,永和宫众兄弟姊妹中以我为长,为额娘分忧,我义不容辞。”

    康熙神色一凝,眸色微暗。九儿在他心中一直都是那个娇娇怯怯的小女孩,今天早上荣妃跟王贵人刚来向他禀报有人私相传递导致十四阿哥接触宫外的东西以致染病一事。他本来对那个香囊诡异地传了好几手、恰好落在十四手里的故事半信半疑,可九儿突然说了这样一番话。

    康熙反倒加深怀疑,语气虽淡却肯定地问道:“谁教你这么说的?”一面问,一面下意识地瞥向旁边的德妃,却见她眼睑低垂,似乎认真地打量着手上的茶盏。

    九儿不由愣住,抬眼看他:“皇阿玛,我也是看着十四弟长大的,女儿所言句句都是出自本心。”

    康熙手指叩着桌面沉吟不语,又换了个方式,徐徐引诱道:“好吧,朕许了。你可要朕赏你些什么吗?皇额娘跟朕提了想在京城为你择婿。正好趁此机会,你想要什么就说出来。小九一向聪明纯孝,甚得朕心。普天之下,朕无有不许。”

    这话的暗示意味太过强烈,绣瑜虽早有预料,也不由动摇一瞬,生怕女儿没经过这些套路,一时冲动自曝其短,反坐实了私情。

    九儿脸上一红,立马就想到与纳兰之事。可是她素来敏捷多思又性情高洁,转念一想又觉得此时提要求未免有携恩图报之嫌。况且十四弟生死未卜,她若一味耽于自己的儿女情长,岂非叫额娘伤心、兄弟寒心?

    九儿遂抬头道:“多谢皇阿玛恩典,这是女儿分内应当的事。皇阿玛要赏,就下旨在直隶境内遍寻名医,为十四弟看诊吧。他早一日痊愈,额娘就早一日安心。”

    康熙不由对她刮目相看,可心中疑惑尚未全消,干脆图穷匕见,直接直视九儿逼问道:“昨夜行宫前院偏殿走水,有一批侍卫救火不力,以致不少重要的折子、印信为大火所焚,朕已命将他们全部拿下。其中一人向梁九功求情,指名要你相救。你若不救,朕就将他们一起流放北疆与披甲人为奴。”

    九儿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直视眼前的皇阿玛,身形微微颤抖,头一回如此深刻地领会到“君父”二字的含义。一层父亲的威严如山,一层君主的权谋算计,如蛛网般重重包裹,叫人深陷其中只能屈膝臣服、任由宰割。

    “皇阿玛指的是明珠之孙纳兰永寿吧?”九儿强烈遏止住颤抖的语气,挺直脊背,高声急道,“女儿的确与他相识相知。可君子之交在于志趣相投,而不在于利益交换。若他果真犯错,却想借与女儿的私交逃脱罪责,则不配为性德之子、九儿之友;若女儿在父母忧心忡忡之际,假借为幼弟侍疾谋取私利,更兼指手画脚干涉朝政,则不配为皇阿玛之女、大清公主。”

    “今日之言,如有半点不实……”九儿说着顿了一下,低头摘了辫梢坠着的一块翠玉掷于地上,“一如此佩!”

    美玉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绣瑜吓了一跳,打量着康熙的表情,斥骂女儿:“糊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可发这样的毒誓?”

    康熙却挥挥手喝止了她,走到九儿跟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女儿,良久,突然出声说:“永寿,你可听见了?”

    绣瑜母女俱是一惊,下意识转头往门口望去,却被门上的湘妃竹帘阻隔了视线,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听到他竭力维持平静却难掩激动更咽的声音:“回皇上的话。奴才毕生幸事,一为性德之子,二为公主之友。有此二者实乃苍天垂青,九死不悔。”

    康熙气不打一出来,一针见血地讽刺道:“混账,朕养了十五年的掌上明珠,你当然不悔!”

    原来,偏心偏到胳肢窝去了的康熙皇帝,岂是那种遇事先责问自家儿女的人?听闻荣妃告状说五公主与永寿有私情。他第一反因就是把永寿拘来严加逼问,前殿失火是假,可是想把他发配北疆之心却是真。

    永寿原本孑然一身,他跟十四揭露香囊一事之时,就已经是心存死志,就是在皇帝面前也没什么好怕的。于是亦大方承认与九儿相识,唯独依绣瑜之计否认传递一事,说出的话大约就是“要命拿去,但皇帝你不能屈陷忠良”。

    他出生诗书墨翰之族,一番话说得引经据典、荡气回肠,康熙一时哑口无言。又有舜安颜这个愣头青兼表弟在一旁,一味拍胸脯打包票,康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非要他死个明白,才带了他往绣瑜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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