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四、秋归(七十二)-《一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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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是。”裴安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当年尚善堂吞并仁济堂之时,还有另一桩传闻。说文公人走茶凉,仁济堂的掌柜、跑堂和郎中都不惜跑到尚善堂去帮工。我那时就纳闷,仁济堂的门人向来忠心耿耿,怎至于临阵倒戈,王阳和姜吾道又怎会坐视此事发生?如今看来,却是故意的。”

    石稽道:“殿下是说,常娘子他们是故意让自己人去尚善去的?”

    裴安颔首:“万般铺垫,想必就是等着这一天。建宁侯一家远走鄯州,对尚善堂必定鞭长莫及。如今尚善堂里又许多仁济堂的人,稍加排挤,尚善堂还不就成了个裹着外衣的仁济堂?”

    石稽长长地“哦”了一声,“可……常娘子又怎知建宁侯会有今日?”

    “那我便不知了。”裴安伸了个懒腰,道,“干活去吧,叫建宁侯赶紧逃命去。”

    “是。”

    *

    伏俟城,晚云陪太后回到寝宫中歇息。

    受降的大典刚刚结束。

    裴渊在宫苑中款待群臣和藩王,梁平作陪。

    太后年事已高,前番经历了一番惊扰,接下来,又是连日的操持,已经疲惫不已。

    “如此说来,你与九殿下竟是相好?”太后问道。

    晚云并不避讳,道:“我与九殿下早有婚约,早前因为种种因由,暂且将婚事搁置。此事,许多人都知晓,京城中的皇帝亦然。”

    太后看着她:“大王可知晓?”

    晚云知道她说的大王是姚火生,颔首道:“我从未隐瞒,大王向来知晓。”

    太后长叹口气,轻轻揉了揉额角:“未想他这等暴戾之人,竟有如此用情之时,亦是可叹。这宫中,像他一般虽有王子之名却生活艰辛的人多了去了,比他脾气坏的亦有不少,可像他一般执着于一人的,却绝无仅有。”

    晚云道:“大王并非执着于我。他在世间本是孤独,所谓执着,其实不过是想找个依靠罢了。”

    太后注视着她:“你倒是洞悉世事。”

    晚云道:“我是郎中,治病救人,从来不是只从躯体下手。比医命更重要的,乃是医心。若不能体察他的心思,我当初也不能为他续命。”

    太后微微颔首:“他对你百般胡搅蛮缠,但你还是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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