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入野一未很不是滋味,他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那股情绪中太久,艰难的抽身离开,并且做出了决定。 他要拿到那枚胶囊。 那枚胶囊原本被天礼发进了一个小匣子,那是很久之前伏特加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说是「出差」时候偶然看到的。 天礼的所有遗物应该都被详细调查过才对,包括那个小匣子。 可贝尔摩德不可能让他们发现那颗药……她会怎么做? 按照天礼认知,贝尔摩德是不会收回自己「礼物」的那一类人。 如果是贝尔摩德的话…… 她会把「礼物」留在早乙女天礼身边,那是她对自己照料小孩的寄愿,希望痛苦的小鸟能再度飞向蓝天。 问题又来了,早乙女天礼已经死了,并且他不清楚切换到天礼的笔名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且因为天礼处于死亡状态,属于薛定谔的笔名,没办法确定切换之后的确切时间…… 入野一未从沙发上坐起来,仔细忖度了可能发生的所有可能,可没经历过,也没有任何可参考的例子,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结论。 也只能先尝试一下了吧? 考虑再三后,一未非常小心的进行了笔名的切换。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生理性死亡的放空是彻底的,不是泉鲤生感受过的那种瞬间的麻木和痛苦,是漫长无望的延展,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在这种状态下,别说调查胶囊了,他什么也做不到,光是抵抗这种艰难的空虚都花光了所有的精力。 他不得不切换回了入野一未的笔名。 明明切换笔名前还是前半夜,现在墙上的钟却显示已经凌晨,窗外的天边也逐渐出现曦光。 一未冒着冷汗从沙发上站起来,踉跄两下险些没站稳。他深吸一口气,去厨房拿了一瓶冰水,全部灌进了肚子里。 胃中的凉意让他逐渐和现实接轨,脚踏实地的感觉缓慢回归,几近消失的理智也终于回笼。 靠着冰箱,一未苦笑了很久。 死人做不到任何事,这是必须接受的现实啊。 等稍微缓过神,他又回到客厅,开始思考起来。 柯南能进入到死亡推论,是在五条悟的帮助下。 而五条悟会参与进这件事,一部分是因为这与咒术师相关,一部分则是因为,他怀疑牵扯到了泉鲤生。 他们查到了很多,其中有关早乙女天礼尸体的调查……似乎一直是伏黑甚尔跟进的? 这么巧吗…… 入野一未原本的打算也是切换到泉鲤生的笔名,不过之前他没打算和甚尔继续接触了。 “这恐怕……没那么轻松啊。”入野一未喃喃着。 *** 经过时间的发酵,网上因为「入野一未」带来的讨论,和地域的骂战也愈演愈烈。 和上次纯粹的互喷不同的是,这次横滨的大多数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搁着一层纱去思考事情了。 由此,在《大海与玫瑰》的讨论区,一些由文章本身延伸出的,又隐约区别于作品本身的讨论也逐渐取代了那些谩骂的高楼。 点开热度最高的一篇: 【榉树和茶梅: 入野老师啊。 看完文章之后,我只能发出这样的喟叹。 入野老师啊。 整理思绪是一件困难的事,将这些情绪用语言来表达更是困难。 我也逐渐清楚了作者的出众之处,他们能用三言两语将要表达的内容囊括其中,而我必须花大功夫才能梳理好不成熟的观点。 既然已经废了力气,于是干脆将这些话写了下来。 我看到了很多对于内容的解析。 有的人说莱温在破坏渡鸦之丘的规则,真理会是让这片大地免遭魔鬼侵害的保护伞。 有的人说伊莎玛涅检举的行为是一种维护,她得到了相称的荣誉,那些隐藏起来的负面情绪不会传播。 有的人说伊莎玛涅是叛徒,她是真理会畸形统治的帮凶,她遏制了自己的感情,还不允许他人哭泣。 她实在是太卑鄙了,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寻求真理会的帮助,试图给自己脆弱的心灵谋求能合理解释的出路。 接下来我要讲的,是非常激进的话语。 我必须在开篇就承认这一点,我无法共情文章中的任何人,无法对他们的立场作出任何评价。 因为我就是这样做的,我一直在这样做。 从ip就能看出来,我如今身处横滨。我来告诉你们,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横滨人,没人在乎的变迁到底是怎样的。 横滨是什么地方? 横滨是东京的外港,是日本东西方交流的重要城市,全日本容纳最多观众的横滨国际综合竞技场在这里,也是全日本市级地区人口最多的地方。 但是也是被大多数人简述为「那里的人很容易自我高|潮」的地方。 你们觉得横滨的人总是在网络上倾泻暴戾,表现出和新闻中完全匹配的恶棍模样。 少来了。 网络上大多数横滨人总是沉默的,无声接纳你们冠来的刻板印象,直到忍不下去了才会出声反驳,用恶言挥泄心头的不甘,然后面对屏幕,看向窗外,自己又羞愧地沉默下去。 我们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变化在于,在几年前,这里是混乱和罪犯的温床,是被放在「日本混乱之都」排行榜的谈资。到了现在,这里没有变好,但也算趋于稳定。 可就因为新闻上那些满口正义的人说「武装侦探社会成为危害整个日本的恶瘤」,你们又开始指摘起整个横滨。 少他妈胡言乱语了,我来告诉你们作为一个横滨人,我能接受的极限在哪里。 这番话并非是对他地人的抨击,只要看下去,我相信有人会明白。 我根本不在乎武装侦探社是不是凶恶的组织,他们在电视上直播打死了政客,那又怎么样?他们策划着颠覆整个日本的阴谋,那又怎么样? 能给我们安全感的人是谁?在我们为了生存而殚精竭虑的时候,在脏事中调停的是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想要满足自己那点卑微的需求是错误的吗,谁又敢来回答我? 到现在,你们摆出了「正义」的名号,想要从出发点否认掉我们苦苦维系的平衡。 你们真的觉得,「正义」能成为你们所有行为的遮羞布吗? 给我清醒一点吧,自从《思想犯》诞生开始,我们就不再是能随便糊弄的对象。 我不清楚你们想做什么,我的眼界不足以看见未来,但我能看见现在,我能从生活的每个细节知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我们的沉默不是无知! 这也太可笑了,除了横滨,全日本没有任何一个城市会烂得这样理所当然。 其他城市的人想象不出的吧。随处可见的凶杀案,在警署门口发生的抢劫,横滨大学的体育课必修之一是自由搏击,在公司的升值礼物特等奖是手|枪,每个季度统计的病假单有一半以上都是出于不幸偶遇的各种「意外」…… 有谁能来体验一下我们的生活? 渡鸦之丘的人真的闻不到大海的玫瑰花香吗? 那片海是那么蔚蓝,像是把全世界的眼泪都倾倒了进去。那是令人心碎的蓝,一如令人心碎的玫瑰花香。 要不要成为被你们授予荣誉的人,这是一个摆在面前的选择,横滨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坦白,我见过武装侦探社的人,就在大街上。 我见过你们口中凶狠的眼神,出现在两个年轻人脸上,在以前,那被定义为「迷茫」。 我见过你们口中残暴的身形,那是纤细的背影,在以前,那被定义为「坚韧」。 我见过你们口中恶毒的行径,他们居然顺走了我两个帽子,并且没有付款。 哈哈,简直是恶贯满盈了。 这是我能见到的,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高贵的长官们。我何德何能和他们立于同样的土壤,呼吸同样的空气? 再说一次,我不在乎死多少政客,别在一个在横滨生活了快三十年的人面前谈政治,这很可笑。 如果死一万个政客可以继续维持横滨的现状,那我拜托你们赶紧去死。 又或者,你们应该悄无声息地去做这件事,而不是在各个宣传口径试图统治我们的想法。还询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到以往的团结一致,问我们何时才要正视武装侦探社的丑陋面目。 你就像在问我:来自大海的玫瑰花香,你闻到了吗? 我反而想问你们—— 我会成为下一个需要真理会帮助的人,还是下一个伊莎玛涅呢?】 这条长评下的回复各异。 或许是日本对当局的不满早就积怨已久,当炮火对准的并非彼此,而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目标时,网友的立场居然出奇的一致。 #渡鸦法这个标签被顶上了日推前三,与之关联的#大海与玫瑰花、#渡鸦之丘、#伊莎玛涅、#莱温……也通通上了热推。 「《渡鸦法》连载委员会」顶着巨大的压力,没有给出任何说法。之中,禅院研一更是被上下夹击,电话就一直没断过。 他联系了松本清张,清张表示: 设定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不然也不能被委员会通过了,至于造成的影响,那得去问入野一未。 而入野一未也给了研一反馈: 我难道没有贯彻松本清张的想法吗?现在,即使是不关注横滨的人,也应该清楚武装侦探社的恶行了,至于他们对「恶」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这是迟早的事情。 令禅院研一开始胃痛的还在后面。 在他终于协调好了委员会的事,并且将入野一未的事对东京都那边糊弄过去之后,他接到了一通久违的来电。 “研一君?” 电话里的那个人声音礼貌又纯净,光是听见这个声音都能想到画面。 一个任何想法都会表露在表情之中的腼腆青年,他有着一头水蓝的卷发,同色的澄澈眼睛,很容易脸红,内心却比外表来得果断。 禅院研一有些不敢肯定:“……鲤生老师?” 电话那头的人说:“是我,时隔这么多年又来叨扰,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收到了你发来的邮件,也看了《渡鸦法》的连载,因为入野老师在文章末尾写到「她的爱情故事」,我……” 研一立刻问:“鲤生老师,您现在在哪里?” “关于这件事……”泉鲤生的口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之前我不是说要gapyear一段时间吗,我去旅游了。但是因为之前的稿费和版权费都留给了惠……” “所以……” “所以我在萨拉曼卡!没有给自己留回国的机票的费用!研一君!救命!” 禅院研一:……:,m..,.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