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信祷之鲤·26 学到了-《风雪待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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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门禁闭。”安隅补充道。
安看着他的眼神变了。
“什么味啊?”许双双忽然从后面小跑出来,四处张望一圈,“什么东西着了?”
没人回答,她一低头看到了透明纸巾盒里的黑灰,伸手道:“这什么玩意……”
“别!——”
“啊!!!”
许双双一把将烫手的纸巾盒抛了出去,疯狂吹着手,“什么玩意啊怎么这么烫!!”
安隅:“……”
他到后厨熟练地翻出烤箱手套戴上,把地上的纸巾盒捡回桌面,又把摔掉的盖子小心翼翼拼好。
虽然这大概率是个虚幻世界,但这纸巾盒也算是他的资产了,包含在未来九千万的店费里。
金眸轻轻扫过纸巾盒,赤色一闪,那枚“消失”的蜡烛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了桌面上。
吃饭时,许双双一直在手舞足蹈地讲自己为明年筹备的婚礼。
她和未婚夫是大学同学,他们打算结婚第一年就要孩子,只要一个,最好是女孩,因为研究证明女性平均基因熵要稍高于男性,超过主城门槛的概率就更大一点。
“不然的话,骨肉分离还是其次。”许双双忽然安静下来,对着窗外空旷的街道叹了口气,“我会觉得自己愧对主城啊。这几年,主城的基因熵门槛一直在下降。全世界天生高基因熵的孩子越来越少了。”
安隅低头给秦知律发消息。
-长官,我学到了一个空间门折叠的新玩法。大空间门在折叠后可以被收纳进小空间门里。回去可以陪我练习一下吗?
小圆圈转啊转,信号丢失,无法发送。
金眸中的一丝神采消散了,回归冷漠。
安隅把终端揣起来,冷道:“废物。”
许双双一顿,“你说谁呢?”
“上峰。”
说是低等级任务,不该有时空失序区,结果呢。
情报就没准过。
许双双愣了一会,小声说,“这个也怪不了决策者吧,生出什么孩子来还是要靠我们自己,不,应该是靠天意。你对上峰也太苛刻了点。”
安隅沉默,低头往嘴里扒了两大口饭。
坐在旁边的安一直没动筷,外面天色渐渐昏暗,絮语声也仿佛越来越嘈杂。
他的手指轻轻抠着凳面,连许双双都察觉到了他的焦虑,关心道:“你还好吗?饭菜不合胃口吗?”
安立即转过头,宽大的帽檐把头遮得严严实实,连侧脸都不给许双双。
安隅问许双双道:“你能听到声音吗?”
“什么声音?哦,你说外面这个吗——”
许双双起身推开窗,对着夜色微笑起来。
晚风将诡谲的絮语和腥臭送进房间门,年轻的姑娘站在窗边伸展双臂,闭目陶醉道:“锦鲤神教的祈愿之歌,信者在日落时齐聚祈愿,祈愿我们都能生出有高基因熵的宝宝,为家庭,为人类更好地存续——”
安立即起身到远离窗边的另一端去了。
那无尽的絮语带给的安隅只是烦躁,但他却在噪声中脸色越来越白,视线不安地在屋里乱转,最终落在角落的架子上。
那是用来晾晒器皿的储物架,陈列着大大小小清洗干净的果酱罐。
安隅捻起一枚最小号的银色罐子,是用来装蜂蜜的,只有四分之一巴掌大。
他把一张厚实的烘焙纸剪开,贴着罐子内壁铺了好几层,然后把小罐子在安眼前晃了下,“喜欢吗?”
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那就这个吧。”安隅说着,从柜子里翻出一根长长的橄榄色丝带,在罐颈处绕了两圈,打个结,抬手戴在了安的脖子上。
安立即伸手抓向那莫名其妙的玩意,却见安隅眼皮轻抬,“别摘。”
淡淡的两个字,安却忽然觉得手臂很沉,在空中僵持片刻后,竟真的放下了。
安隅深吸一口气,许久才和缓地又解释道:“抱歉,这个之后也许会派上用场,先别摘。”
他说着,看向窗外迅速昏暗下去的天色,“我们应该快要跟宁汇合了。”
*
他们踩着日落,跟在许双双的身后来到了教堂背后的主城中心。
如果安隅没记错,这里本应矗立着主城最高的一栋写字楼,但此刻,那里却是一道通天的石膏雕柱——柱身上雕琢着一圈又一圈环绕向上的锦鲤,仰头望去,望不见顶。
冲天的恶臭从雕柱下面的地底散发出来——就在此刻他们的脚下。
甚至不需要去挖,安隅用脚尖碾了碾,那本应坚硬的石砖触感软塌,隔着薄薄一层石板,他仿佛踩在了什么人的脸上。
暮色降临,空旷的城市中忽然出现了一群女人。
她们都和许双双一样年轻,得体的服装举止透露出主城人身份,她们从四面而来,形成一个圆圈,步步靠近这根雕柱。
絮语声不仅更大,也更为密集。安的身体开始颤栗,仿佛不受控地向后退。
在安快要退到身后的雕柱时,安隅伸手拉住了他。
“别后退。”他环视着靠近的人群,轻道:“你的意志不像你想的那样薄弱,不要轻易屈服。”
语落,他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祝萄和宁的身影,另一个方向,披散着瑰红长发的潮舞也正走来。
在进入这个里空间门后,他们都跟着不同的人,在日落之时,来到了相同的地方。
中央教堂忽然响起钟声——那是主城每晚夜祷的标志。
身后那根通天的雕柱忽然亮起,血色的光晕点亮了夜晚,红光映照着每一位信者的眼角眉梢,在所有人激动而虔诚的注视下,雕柱周围忽然出现了一圈又一圈环绕漂浮的女人。
——她们就像祈愿币上镂刻的锦鲤一样首尾相连,双眼紧闭,如水中之鱼般绕着雕柱螺旋向上游动,在红光中搅起一圈又一圈无形的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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